修行日志Ⅱ（5）沙雅
五 神还是魔鬼？
光点越来越近，也就意味着它越来越大，走到离它不远之处时，沙加已经辨认得出前面是一座湖，不过，这绝对不是一座一般的湖。
现在，他已经走到了这座静静的湖身边。放眼望去，远远的对岸上隐约显现着几个黑色的人影。
是谁？
沙加立刻警惕了起来，然而下一刻他的直觉告诉他，那些黑影都是毫无生命的。
神像？
这是谁的领域？
沙加头脑中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，他预感到或许自己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。
他的眼睛迅速扫视了一遍那几座神像，心里默默地数了一遍：一、二、三……十一、十二、十三……
那么，并不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，那难道是……
正这样想着，眼前忽然闪过一束光亮，引导着沙加的视线转到了第一座神像那边。只见它痛苦地扭动了起来，发出一阵“嘶嘶”的怪叫声。
沙加有些惊异地看到那座神像仿佛被熔化的巧克力那般，没入了四周的空气中。但是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。
沙加警惕了起来，小宇宙随时准备释放出“环”这样的保护伞来，准备进入战斗状态。
“是谁在那里？出来！”
沙加高声喊了一遍。
没有人说话。
“是谁？”
四周沉寂了一阵子，忽然响起了一阵“咯咯”的笑声，听起来像是一群女子。
但是麻烦的是，这声音的来源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，这就让沙加根本找不准对手的方向位置。
一阵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了沙加的耳朵：
“是圣斗士吗……怎么办……要这样……所以……”
一股莫名的感觉从脚底板上传来，如腾起的火焰那般燎着沙加，让他的心不由狂跳了一下。
接踵而来的就是一股怪异的疼痛。
不同于过去任何沙加所感受过的疼痛，这种痛带着怪，更可怕的是，他发现自己的小宇宙在不断地萎缩，力量也如流水一般抽离了他的身体。
……
“他过不了这一关。”
意识失去之前，沙加隐约听到了这样一句话。
又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沙加睁开了眼睛，四周围黑乎乎的，墙壁上的火把让他意识到他被困在一座牢笼中，而他本人则被一堆锁链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。身上的圣衣早已不翼而飞，现在的他，活脱脱就是一个囚徒。
这是什么地方？
沙加眨了眨眼睛，他想抬起头来观摩这座困着他的牢笼，但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。
嗵……嗵……
而后，一座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沙加的视野中。
监牢的门被打开了，进来一个浑身都缠绕着黑色绷带的巨人，在此人粗壮的身形的衬托下，沙加顿时显得非常渺小。
一只巨大的手掌捉住了沙加的头发，迫使他抬起头来对上面前的人。
只见那人的眼睛闪过一道光亮，顿时，沙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和被锯子锯开那般。
“唔……”
他强行忍着痛苦低声道：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
“阿尔戈亚”，那人冷冷地说道，“你这不知死活的老鼠，为何会来母亲大人的领地？”
“这么说，这里果然是厄里斯的地盘了。”
沙加知道阿尔戈亚是代表着痛苦的神明，为纠纷女神厄里斯所生，而在神明面前，作为人类估计是毫无反抗和还手的能力的。
“说吧，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呵呵，有本事，你自己设法让我说。”
“那你就永远在这痛苦中不要出来了。”
对方说完，朝沙加轻轻地吐了一口气，顿时，他吐出来的空气都变成了利刃，将沙加的身体刺得浑身都是血。
巨人扬长而去，而沙加，他想过用小宇宙挣脱出来，但却发现，在厄里斯的地方，面对着身为神的对手，他的小宇宙再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。
该怎么办好呢？
如果是卡妙这样被困住了，他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呢？
或许他应该庆幸一下卡妙没有跟着他一起来，但是厄里斯的子女们若是发现了他，恐怕他的日子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。
身体周围那变成利刃的空气急急地围绕着沙加旋转着，啃噬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，这些空气具有十分怪异的魔力，能够透过那堆牢牢缠绕他的锁链，直接咬上他。
鲜血不断地滴落下来，在地板上响起了“嘀嗒嘀嗒”的声音。
不过，这种痛苦似乎没有折磨了沙加很久，他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利刃速度慢了下来，果然过了一会后停止了，但这就意味着那位阿尔戈亚又要过来对沙加进行下一次拷问，如果还是没有结果，那么之前他施加给他的痛苦就又要重复一次。
这样来来回回了四、五次之后，阿尔戈亚似乎累了，便没有再回来，而沙加，他也放松了自己的身体，任它悬挂在那堆桎梏上沉沉地睡去。
不知何时，牢狱的门又悄悄地打开了。
沙加的思维警觉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小的变化，他微微抬起了眼皮。
有些看不清来者的模样呢。
他心中暗想，但是感觉起来倒是没有阿尔戈亚那么不正常。
对方的手在他身上轻轻地抚摸了一遍，带着一股暖流注入了沙加的身体，同时，缠绕着他的那堆锁链如中了咒语那般纷纷脱落了下来。
沙加朝前倒去，对方及时扶住了他。
“谢谢……”
沙加低声说了一句，可是当他想要抬头看看对方的样子时，却发现面前依然黑乎乎的。
“这里怎么变得这么黑？火把都灭了吗？”
沙加奇怪地问道。
对方犹豫了一下，终于开口道：
“你，看不见了？”
是个少女的声音，但沙加此刻更关心的是他看不见了。
“我的眼睛……”
他颤抖地吐出了这几个字。
却听到了少女安慰一般地在他耳边轻声道：
“不要着急，你刚刚受了不轻的伤，休息一下也许就好了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
沙加被少女扶着站了起来，他的伤口在她小宇宙的治愈作用下已经止血，但很多事情让他还是搞不清楚状况。
“我叫纱织。我是厄里斯的妹妹。”
“你的名字……有些怪。”
“你有点没礼貌。”
“我很抱歉，不过，你是要带我去见厄里斯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？我只是想救你出去。”
听她这样一说，沙加反而有些奇怪。
“为什么呢？”
却听纱织道：
“因为你是雅典娜的圣斗士，我可不想因为你就让我们和圣域结了仇。”
沙加本还想说点什么，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可能现在并不是适合谈论某些事情的时候，便由得对方扶着自己朝前走。
“我们要去哪里？”
沙加感觉到纱织已经带着他离开了牢狱，却听对方道：
“我总得先给你找个藏身的地方，帮你疗疗伤，不然你这样子也跑不掉的。”
“不用，你带我到附近的森林里就行，那里有我哥在。”
“森林？”纱织听罢道，“这附近哪里有什么森林？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。”
她这样说完，沙加的心又狂跳了一下，怎么会这样？自己难道中了什么幻觉，就这样和卡妙失散了吗？
他忽然警惕地推开纱织，充满了敌意地问：
“你究竟是谁？你想干什么？”
却听纱织微微一笑道：
“你认为现在的自己还能从神明手中取胜或者逃脱吗？识相的话就和我走吧，不然除了毫无意义的死去，你不能做任何事。”
“那么，卡妙在哪里？”
“什么卡妙？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那些去了狂脊山谷的人呢？”
“我认为我只对能闯到我这里的你有兴趣。”
“你，和厄里斯一样，是个邪神。”
沙加诅咒一般地说着，却引来纱织一声轻笑：
“以我和厄里斯的关系，你不用把我想得太好是没错，但也不必如此咒骂，很多事情，只是你自己在臆想。”
她说完紧紧地握住沙加的手，强制他跟随自己的脚步。
沙加忽然发现面前的人虽然只是女性，但却拥有比他还大的力量，迫使他不得不紧跟着她。
“也罢，我现在不能做什么，只能由你们处置。”
他忿忿不平地说着。
“别说得那么难听，真要处置你，你根本活不到现在。”
“那么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纱织微微一笑道：
“慢慢地你就知道了。”
